這邊，那邊

明信片上有湛藍的天空和海洋，你在另一面這么寫著：這邊的空氣很自由，謝謝你。

我的眼淚靜靜流下。多久的時間呢，三分鐘還是三年。我也混淆了究竟是眼淚掉落的速度還是我們相識的日子。向陌生的店員買東西后，我會說，謝謝你。你笑我這樣會不會太客氣。我敲敲你的頭，說，這是禮貌。我記得，那時，你的眼睛閃過笑意，說，遵命。那是個什么樣的自信才會有的神情，瞬間把我俘虜。

可是你竟然學會了這樣的客氣，難道，我們之間如此生分了起來？感情，也可以變得客氣嗎？

你要走的時候，我沒有挽留，不想成為你的負累。我曾經擁有你的笑容，愛你，就是讓你自由，不能因為我的自私而把你留在不屬于你的牢籠。你默然，溫柔擁抱我，象是指尖滑過玫瑰花瓣那樣的溫柔。

再見了，我說，然后轉身就走。你不會知道后來我偷偷地回過頭，看著你離開，難過像午后突然而來的一場大雨，嘩拉拉打在身上的痛楚正式拉開了巨大的無奈。那一刻我是后悔的。

夜裡最溫柔的月光悄悄穿過紗窗撐亮我的小房間，隱約看見案頭上淡黃色像框裡有我的笑臉，枕在你的肩。那時候，你的眼裡有過猶豫，是我沒發現嗎？還是我忘記了？我不知道。我是善忘的，你一直認為這樣的我不夠堅持。

既然健忘，要相思來如何？或者這樣對我，是一件好事；象是時間，最后都可以治療再大的傷痛。

也許，再看見你的時候，我會抬頭叫你別走。然而，抬頭需要多大的勇氣？幸福原來是一種假象，誠如你不過是一晃而過的愛情，怎么再也抓不住。這一個廿二歲的夜晚，我告別了陽光，告別了海洋，告別了愛情。或者它是一個錯誤，但是如果重來，我還是會做這樣的選擇。因為我知道，你已經在那邊開始奔跑，而我卻在這邊遠遠觀望我們的距離逐漸被淚水稀釋成一個回憶，開始迷失在愛情的情緒化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