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衣

趁著下午有空，到了百貨商場逛逛，順便為自己和弟弟在即將來臨的農曆新年添購几件新衣裳。想想，自從長大了以後，新年的新衣裳就自己一手 包辦。可是小的時候，每逢過年前，扮演買衣角色的是婆婆。這情境，可一直維持到我上了高中。


那時候，婆婆總會在過年前到吉隆坡姑姑家小住，并在即將回家時為我們姐弟添購衣物。由於我和几個表姊妹的年齡相仿，新衣都會一起買，款式都一樣。


但是，這並不減我們几個小孩對新衣的期待。總是從婆婆還未回家前的電話里揣測來年的新衣會是什麼顏色樣式。 我仍舊清楚記得那種期待的，帶 點心跳加速的快樂。電話里最常催問婆婆的是新衣買了沒；那，什麼時候才回家？


其實，當時家境不好，爸爸媽媽鮮少為我們買衣服；反而是婆婆她 老人家，無論如何都會為几個孫兒，在每一個新年買一套新衣好過節。 於是，在小孩的心中：新衣的意義除了代表一年新舊交替時對來年更美好的盼望，也是一年裏難得的奢侈快樂；如果沒有新衣穿，就不算過年。這份信仰，一直維持到自己開始有零錢買衣服。甚至一直到了現在，我亦是抱著同樣的想法。即使婆婆早已經不在，我還是無法忘懷她在我們缺乏許多物質享受時賦予我們期待的機會--一個簡單卻重要的願望。


大年初一頭一天，一清早換上新衣，是對年的一個交待，是對已經離開的婆婆的感恩和緬懷，是對自己的一種祝福儀式；讓自己在每一個氣氛逐漸轉淡的年里還能保有一種春回大地的喜悅。


啊，是的，就要過年了。我看著手中為弟弟買來的新衣，猜想弟弟對新衣的期待和快樂，一如當年我們為了婆婆帶回的新衣裳歡笑的模樣；希望他的快樂能延續，至少，延續我再也找不囘的盼望，還有感恩的心情。